“归来吧,归来吆,浪迹天涯的游子;归来吧,归来吆,别再四处漂泊”,“我曾经豪情万丈,归来却空空的行囊,让故乡的风,故乡的云,为我抚平创伤”。
回到中国,回到北京,祖国的心脏,但我依然觉得我的归宿不在这里。回到安徽,回到肥西,回到铭传乡众兴集,回到母亲生养我的地方,又成为我越来越强烈的心愿。我14岁离开众兴集,漂泊近30年,我知道我已有能力回到老家去,虽然谈不上衣锦还乡,但也已能做到衣食不愁,不再为五斗米折腰,为自己而活。
年,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去蚌埠玩。虽然是安徽人,我还是第一次到蚌埠。时任蚌埠市长陈启涛,分管文教的副市长朱惠权,副秘书长牛方岩等和我谈,说蚌埠想办一所民办学历教育高校,因为我在北京办了一所,有经验,希望我来办。由于本来就想回安徽老家做点事,我就痛快的答应了。蚌埠给我找了三个地方,第一个在市区,第二个是蚌埠干部学校所在地,虽然是郊区,但我一眼就看上了,主要是地方大,环境好空气好,这也跟我在国外高校工作经历有关,觉得办高校不需要在中心城市。这个观点后来被证明是不行的,国外不是中国,中国学生还是希望去城市上学,这也给后来的办学带来不少困难。时任蚌埠干部学校校长李安东(现任蚌埠党校常务副校长)、副校长徐海峰等兄弟般的热情和支持,也使我下决心把这所学院办起来,并坚持下去。那时皖北几个市,蚌埠,宿州,滁州,亳州,就我办的这一所民办学历教育高校,我的想法是,皖北比较穷,也需要加强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,所以也有一种使命感和自豪感。
我办的蚌埠经济技术职业学院,名字来自于我北京办的北京经济技术职业学院,成立初期,陈斌龙教授亲自从北京过来帮助组建,我的肥西老乡许绍定(原中国科大烟草学院教务处副处长,时任我北京学院常务副院长)从北京学院带了几个老少员工来到蚌埠,又从蚌埠当地招了几个人,从整理校园环境入手,拆了20排平房,盖了6栋新楼,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学院初期建设。方世权(原安徽中医药大学书记),王永德(原蚌埠医学院副院长),杨光(原宿州学院书记),邱平荣(原安徽财大法学院院长),于世勋(原蚌埠军分区政委,蚌埠学院书记),周光平(原蚌埠医学院宣传部长,保卫部长)等一大批老同志,搜集蚌埠各高校的教育资源,全力支持我在蚌埠创业,帮助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。没有他们和全体员工的艰苦奋斗,就没有这个学院成活到今天。
我在蚌埠的学院也是一块风水宝地,方圆几十公里内,有刘邦项羽最后一战的垓下古战场(四面楚歌,霸王别姬都出自这里),发现过多年前的古城池,出过明朝开国元首朱元璋,还有现任总理和政协主席等众多名流。
我在安徽的第二个项目是位于阜阳颍上迪沟镇的安徽旅游职业学院,安徽省唯一的旅游类高校,前面几位办学者搞到一半,债台高筑,转让给了我。我也是让许绍定带了几个老员工去开荒。但由于那里是煤矿区域,路老是塌陷,学生不愿意进去,我坚持了十年多,举步维艰,后来有两位教育界企业界人士想举办高校,找到我,我就转让了,但他们接手后又非常困难,为此又转让了举办者,目前还在艰苦立足。记得我第一次去旅游学院看时,还没修高速公路,我是坐船过去的,感觉很差,便一口拒绝,半夜被鸟叫惊醒,顿时对这里环境产生好感,早晨起来就把协议签了。热情还是冲动,已无法评说。
回安徽10年多,也谈过不少项目,比如安庆曾叫我去,让我接手安庆卫校,安庆黄梅戏学校,马鞍山叫我去办个学院(和市委书记谈的照片还登过《马鞍山日报》头版),谈过接手六安卫校,在宣城郎溪办所学院(校园都给我指定好了,因为我说喜欢茶厂,还给我搞了亩茶厂,后来我退了),但我权衡再三,都没有答应。说起来都是十年多前的事了,如果今天再有这样的机会,我想我至少会答应1-2个,大概那时已折腾的太累了。世易时移,只有机缘吻合,才能做一点事,所谓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
回安徽十多年,喝了以前加起来都没喝过的酒,在和乡友乡音的举杯换盏中,当年漂泊的伤痕在逐渐抹去,我似乎又回到从前那个少年,尽管已物是人非。
期间也不甘寂寞,被动的投资过一些中小项目,除少数还在存活,大多以破产收场。我深深感到,创业九死一生,余生须谨慎待之。失败是血泪,更是经验教训,如果我们能把血的教训牢牢记取,余生就少走弯路,不会一败涂地,无法收场。
因为疫情,我已近3年没出国,这次出来,在异国他乡安静的天空下,我再一次对人生,世界,社会,自己进行审视与反思。在我们身边,多少成功者,多少失败者,多少栽跟头的人。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,是无穷尽的追求高官厚禄利益享受还是平平淡淡的安稳过完一生,尽力做一些对自己对家庭对他人对社会有意义有印记的哪怕是小事,确实是摆在我们每个人面前每天都要认真思考的问题。
我们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,所以也很难去规划未来的旅程,但只要还活着,我们就必须假设还能活很久,我们就要规划未来,使余生再次发出一些光和热。
.12.6于加拿大